那年我25岁

时间:2019-04-28【字号 超大    来源:西城区委老干部局 作者:刘闯
  今年是五四运动100周年。100年前,青年学生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爱国运动,拉开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。青年,是人类的精华。青春的歌,如诗如画,如云如水,如痴如醉。每个时代的青年,有每个时代青年的追求。
  上世纪60年代是我的青年时期,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,是当时我们一代青年的共同追求。1965年我从北京政法学院政治理论教育系毕业,先是在北京市教育局劳动实习待分配。后来,1967年底正式分配到北京市平谷县镇罗营中学任教。平谷县是北京市的郊区,镇罗营公社离平谷县城还有70华里的距离。那里可以说是北京的“边疆”了,“到农村去,到边疆去,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”的追求,就这样如愿以偿了。
  抱着“忠诚党的教育事业”的理想,我在这个远离城区的山村中学,从事着极其平凡而又普通的教学工作。1968年一件很平常的事,使我一下子变成了“典型”。
  在农村学校工作,因为远离市区,家在城里的老师,一般一个月回一次家。农村中学不放寒暑假,随着农时而放麦秋假和大秋假。对我们来说,那就是长假了。那一年麦假过后到该返校的时间了。在我离开家的时候,天上下着小雨。我带着雨具就赶到东直门长途汽车站,坐上了开往平谷的长途车。下了车,我傻眼了:因为下雨,平谷县城通往各公社的支线全部停驶。
  从平谷到镇罗营有70里地,抄近走也得50多里。在学校时长跑5000米,也就是10里地,平时最多时走过一二十里,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,更没有走过这条路,何况还是下雨天。我狠了狠心,一咬牙,走!于是我就从平谷县城出发,走上了回校的路程。一路上我数着公路边上标志着里程的水泥桩子,那是我的旅伴,我数数,那是与它聊天了。我在脑子里默念着熟悉的地名,顺着王辛庄、乐政务、华山、熊儿寨、上镇,往镇罗营方向走。这一路都是上坡路,越走越高,越走越累。慢慢地雨小了、雨停了。但是雨天,天黑的早,越走天越黑,天上,没有星星,没有月亮;路上,没有一盏路灯,没有车辆,没有行人。我摸着黑,沿着公路往北走。走黑路,我在“四清”时有过锻炼,我知道白的地方是道,亮的地方是水。遇到有亮灯的地方,我知道那是村落,过一个村,就离目的地更近一点。当有几次丧失信心的时候,支撑我一往直前的,就是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”那段语录。就这样,平时坐车用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的路程,那天我走了6个多小时,到学校时已经夜里9点多了。当我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学校时,当时在校的老师都惊呆了。因为除了我以外,只有当时学校的负责人和家住本公社的老师按时返校了,其他的老师都没有到校。这是发生在“复课闹革命”的初期,一时“无政府主义”状态还没有完全肃清那时候的事。
  于是,公社文教组多次宣传我的“事迹”,把我树为“遵守纪律的典型”。那年,我25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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